写作,多么古怪的想法!
[法] 弗洛朗斯·努瓦维尔
那些对生活做出总结的作品总是让我感到非常恼火。只有场景。一连串不间断的、流淌的场景,没有开始,也没有结束。但我们总是倾向于赋予一切以更高的意义,就好像这样才能让我们松口气。
德拉甘·维利基奇《俄罗斯之窗》
小说家学会把世界当作一个问题来看待。这种态度中包含着智慧和宽容。
米兰·昆德拉,
参见菲利普·罗斯《行话:一个作家和他的同行及其作品》 “尽量设法让后人相信,你不曾活在世上”
“让人难以置信的是,虽然想到可能有人会为自己作传,这个念头竟然没有让任何人放弃生活。”埃米尔·齐奥朗曾经玩笑道。而另一位同样来自中欧的作家,米兰·昆德拉,却让这句罗马尼亚虚无主义者著名的俏皮话成功地沦为谎言。因为他同等地痛恨由“传”字开头的一切——传记作者、传记——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的作者总是努力让自己的存在变得不可见。原因很简单,在《小说的艺术》中,他如是预言道:“一旦卡夫卡本人开始比约瑟夫·K吸引更多的关注,那么,卡夫卡去世后再一次死亡的过程就开始了。”
在我们这样一个资讯发达、文化快捷消费的时代,昆德拉这句话的意义显而易见。在我作为文学批评者的一生之中,我不断地遇到读者、记者,有时甚至就是批评家,他们想的首先是如何尽快地了解一个新作家。当然,这个作家的私生活越是刺激,越是神秘,越是能够震惊或搅动网络,他就越是“有趣的”。这些人会去读杂志上的人物素写、充斥着吹捧之词的报道,在这里或那里读到一句引文,然后就好像明白作家“究竟说了些什么”。不需要读其他东西,作家的书不读也无所谓。这就是昆德拉所谓的“再一次死亡的过程”。在曾经的捷克斯洛伐克,他经历过一段艰难的岁月,文学书写因为会遭到查禁而变得尤其珍贵和稀有。那是地下出版的时代,人们只能偷偷传阅所欲之物。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断地重申这一简单的信息:忘掉我的一生,打开我的书。
文学史上,这一姿态并不罕见。很多作家都试图在其作品之后销声匿迹。“只有作…